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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瓜趣

作者: 赵刚2016/05/12情感散文

当又一个硕大溜圆、散发出浓郁酸腐气味的西瓜被妻子唠唠叨叨地从厨房抱将出来,“嘭”地丢进屋外垃圾桶的瞬间,我的心也随之“嘭”地颤了一下,连声叹息:“多好的瓜啊!就这么扔了,真可惜!”

“就是嘛!又脆又甜,解渴解馋,但总是忘了吃!要搁20年前,可不是这样!”

妻子的絮叨,好似一纸轻盈的风筝,将我的思绪牵回上世纪80年代的关中农村。那时,初尝联产承包责任制甜头的农民们,逐渐摆脱了一穷二白的困顿,手里有了余粮和散钱,便渴望着更美好的生活。于是,有手艺的,走街串巷卖弄手艺,既解了乡亲的燃眉之急,又丰富了自己的腰包;虽无手艺却脑瓜活泼的,便捣腾些小买卖,亦无须为日用发愁;大部分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还是一门心思在土地里谋营生,或套种些毛豆、小菜,或种植些旱烟、瓜果,可自用,可售卖,不失为一条致富的门路。还有些人则充分利用沙土地的优势(家乡有条沣河,四季水流潺潺),栽种西瓜,每每盛夏,大片的瓜田中便生产出许多西瓜,这些瓜个儿大、皮儿薄、瓤儿沙、味儿好。瓜香不怕巷子深,四乡八堡的庄户人都来这里买瓜,甚至城里不少单位给员工发福利,也驱车数十里来我们这里运西瓜。

虽然家乡盛产西瓜,但在我的记忆中,吃西瓜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而是礼仪般隆重的大事。

父亲从母亲手里点了票子,率领我们姐弟三人到附近名声最好的瓜园里转悠大半晌,将每一个看似成熟的西瓜几乎“嘣嘣嘣”地弹敲遍了,最后在园主的建议下,摘下一只最中意的大西瓜,交过钱后,任由瘦小的娃们轮番抱着西瓜在前头气喘吁吁地“带路”,而父亲则哼着小曲,不远不近地背手尾随于后,那个惬意劲儿就甭提啦!

回到家后,母亲小心翼翼地接过西瓜,一边将其泡在冰凉的水桶里洗了又洗,一边派遣我们姐弟分头招呼未归的家人回来分享西瓜。如果哪个一时回不来,便由母亲分割出一瓣给对方留着,并一再叮嘱我们:“谁敢偷吃,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我们姐弟便齐刷刷地伸出小舌头扮鬼脸儿,异口同声道:“不会的,不会的,谁偷吃是小狗娃子!快些切瓜嘛!”

全家人围坐成一个圆圈,眼看父亲操刀将西瓜均匀地切分,招呼一声:“好啦!”手便伸向红艳艳的瓜瓣,无须礼让,各吃各的,一边议论着瓜的好坏,一边谝起了闲传。人多力量大,硕大一个西瓜,半袋烟工夫便变成一堆皮和无数籽儿。吃完瓜,父亲抹嘴起身,忙他的事去了,母子们却没有闲着。母亲娴熟地削去瓜的表皮,于是,一盆脆生生的西瓜皮切片就诞生了,这可以给晚饭添一道菜。我们姐弟将瓜籽拾进小盘里,清洗干净,洒上一层薄薄的盐巴、五香粉,在烈日下曝晒,一盘“五香瓜子”诞生了……

童年瓜趣如醇香的佳酿,伴随我度过了无数个远在异乡的盛夏之旅。瓜农憨厚的笑容和姐弟轮番抱瓜、母亲洗瓜、父亲切瓜、家人品瓜、“西瓜片”和“五香瓜子”诞生的情景,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父亲得意的小曲,时常回荡在我的耳际。那是何等美妙的田园回忆啊!

如今,已为人父的我,往往兴之所至,也模仿着父亲的动作,将每一个看似成熟的西瓜几乎“嘣嘣嘣”地弹敲遍了,却无论如何也弹敲不出父亲当年那股惬意。当我将一个硕大的西瓜气喘吁吁抱回家,命妻子洗瓜、女儿摆桌、我来操刀切瓜时,妻子惊讶道:“你神经病啊!冰箱里还有一大堆水果、饮料,你弄这么个庞然大物回来干什么?就两口半人,什么时候能吃得完?不浪费才怪呢!赶紧退回去!”女儿也嘟着能挂二斤油瓶的小嘴巴,不情愿道:“西瓜有什么好吃的?不吃!冰淇淋才爽呢!”

在妻子和女儿有理有据的数落声中,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失落到了极点。

哦,难忘的童年瓜趣,离我是这么近,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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