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麒麟盖
冬天的麒麟盖含蓄、灵动,蕴含着无限生机,凝聚着独特的风景。
绵延数十公里,苍苍茫茫的麒麟盖像一条长龙盘踞在武陵山腹地的黔江。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只颇具灵性的麒麟来到贫瘠、荒凉的山盖,企图拯救贫病交加的山民。它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终未如愿,黯然神伤、倍感羞愧的它在山盖南端化成一座美丽的山堡,麒麟盖和阿蓬江镇麒麟村因此而得名。
有一种解释称,盖者,高山上的平坝也。麒麟盖海拔大致在一千米至一千四百米之间,远看山脉如刀削斧辟般陡峭险峻,爬上山梁上后顿觉豁然开朗,盖上地势相对比较平顺,除了宽阔葱郁的山林外,还有平坦的槽土和层次分明的梯土、石窖土,养育着世世代代的山盖人。
山盖人有着大山的遗传基因,男人粗犷、豪迈、耿直,女人像山间的百合花一般质朴、善良、清丽、脱俗。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特别是近年来,麒麟盖人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弘扬“宁愿苦干,不愿苦熬”的黔江精神,因地制宜发展烤烟、畜牧等支柱产业,迈开了致富奔小康步伐。盖上的麒麟村烟农年度户均收入达十多万元,麒麟村一跃成为重庆市烤烟第一村。
富起来的山盖人修起了鳞次栉比的“别墅”型的新楼房,不少人还在城里买起商品房,过起了生产季节在老家,农闲时节住城里的“两栖”生活。摩托车、农用车、小轿车进入寻常百姓家。麒麟盖翻天覆地的变迁让已化作山堡的麒麟刮目相看。
冬至麒麟,山盖的早晚时间多是云遮雾罩,气温往往比山脚下的河坝村寨要低几度,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竹枝在抽打。与此同时,室内却温暖如春,人们或在火铺上烤着杂木疙瘩火,或煤炉子火,或享受着电火箱和空调,睡觉时用上了电热毯。
刚入冬,山盖人就变得忙碌起来,烤烟一卖完就开始清理烟田残留物,接着就驾驭着微耕机“突突突突”地翻犁起烟田来,称这样让翻犁后的土壤被雪凌浸透,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土壤中的病菌,能提升烤烟的品质。烤烟生产专业合作社的人就更繁忙了,除了耕耘自家的烟田外,还要组织人力清理烤烟大棚集中漂浮育苗工场,筹备育苗事宜。
不经意间,一场雪便光临山盖。屋脊、耕地、山林被皑皑白雪完全覆盖,宛若亦真亦幻的神话世界。山盖上被积雪覆盖的山堡十分相似,陌生人很容易迷路,鬼使神差地在山堡间兜起圈子,走了半天又回到起点。
不怕冷的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在院坝里玩起了堆雪人、打雪仗的游戏。难得闲下来的中年汉子就相互邀约三五成群,唤起撵仗狗,挎起麻绳网进入山林中搜寻野味的足迹。若捕到猎物则参与者均分,即使没有获得猎物,大家也要在某人屋头围着火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有时天空只降冰凌(雾淞)而不降雪,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层表面生硬而湿滑,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跟头。山林里的各种树枝上凝聚着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或像刀或像树叶或像花朵一样的冰凌,形状洁白无暇,美轮美奂。
这情景,使游客纷至沓来,穿行在玉树琼枝间,或欣赏奇特的冰凌(雾淞)景观,或用相机、手机拍照留念。他们玩饿了就联系附近一家农户,炖起野生干菌和猪排骨或蹄花,喝起浓烈的包谷烧,踏踏实实地醉一回。
冬时,山盖上间或遇到艳阳天。晨雾把山盖包裹紧紧的,能见度只有几米或十多米。雾逐渐褪去,山寨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阵的雾却活跃在大山与大山之间。它像一幅巨大的灰白色的幔把山脚下的田园和村庄严严实实罩住,此时的山盖宛若天上人间。宽阔的沟壑仿佛被雾铺成了康庄大道,通过它就能走到对面的大山上。这时,喜庆、温柔的太阳已从东边的大山爬上来,在蔚蓝的天空中微笑着,灿烂着,展示出迷人的风采。
在阳光的照耀下和微风的吹拂下,弥漫在大山之间的雾愈趋活跃,不停地漫步或奔跑,呈现出千姿百态的运动状态,或像茫茫雪原般壮观或像万马奔腾般豪迈或似海市蜃楼般绚丽……如此情景,一帮守候多时的摄友不禁高兴得“哇哇”直叫。
再过一阵,大山之间的雾逐渐消褪得干干净净,极目远眺,山脚下的阿蓬江、集镇、村寨历历在目,在阳光的照耀下,朦胧、苍茫的远山显得神秘而悠远。
冬日的麒麟盖,虽然天寒地冻,表象衰败的杂草虽然被冰雪覆盖着,却在地下萌动着新芽,山间的乔木虽绿阴褪尽看似萧条,枝头上却蕴育着勃勃生机。
冬日的麒麟盖沐浴在严寒中,但山里人是活跃、积极的,他们辛勤地耕耘着现在,也憧憬谋划着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