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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怀念

作者: 鲍捷2016/04/09抒情散文

深冬了,寒风瑟瑟的。阳光却很好,小院中铺一层,水一般地流动着。

我在院中修剪着桔树。这一年,桔树长得真好,叶片在阳光下绿得发亮,一个个黄澄澄的桔子缀于其间,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我一个个仔细端详着,竟不舍得摘。

新年。这是2011年的第一天。就在这一天,就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接到朋友的短信,史铁生先生走了。

史铁生走了?我有点不相信,握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放不下来。“史铁生走了,有点伤心。他是那样坚强的一个人。”我脑子里不断浮现着朋友的话,不断浮现着《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中的一些文字。在这个冬日清晨,我不禁有些凄怆和恍惚了。

史铁生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他的《我与地坛》、《奶奶的星空》、《命若琴弦》、《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一直静静躺在我的书架上,每次翻看都带给我一种心灵的震撼。他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他活着的时光,有一半是在各种各样的病痛和药丸中度过的,可他又是笑得那样开怀的一个人。曾看过他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在笑,我很少看到人笑得那么和煦,那么满足,那么从容,那么坦荡,这个自称“职业是生病”的人,在他的眼中,是满满的笑意和知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自怜和哀伤。

我记得,最早读史铁生先生的作品是《我与地坛》,那时候,就被他那种绵长凝重的语言风格吸引。有人说读张中行的书,就像在北京安静的午后小小的四合院里暖暖的阳光中听一位老者安详叙述;那读史铁生的书,我想一定得是在地坛,很久很久以前的地坛,一个人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看蜂儿蚂蚁瓢虫蝉蜕露水,还有那苍幽的老柏树,沉寂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

2011年春天,我在鲁迅文学院读书。一到北京,我就急切地想去看看地坛,想去找寻史铁生先生笔下的足迹。后来,我真的去了地坛,却是在先生辞世一百零一天的时候,和鲁院同学一起去地坛公园参加他的追思会。

那一天,好多好多的人,中国作协、残联的领导,知识分子,在校学生,工厂的工人,乡村的农民,大家聚集在一起,深切缅怀史铁生。史铁生先生21岁瘫痪,30岁患肾病,1998年开始做透析,在他59年的人生历程中,有近40年与病魔抗争,一生与轮椅与医院相伴相随。但是,这位轮椅上的钢铁战士,用病榻作案,紧握生命之笔,饱蘸心血之墨,在病痛的折磨中,咬紧牙关写了一篇又一篇坚强的“生命之歌”。直到离去的最后一刻,他还没忘记把身体里所有有用的器官无私捐赠,为人类和社会做贡献。在这个物化与浮躁的社会,他为我们竖起的是一个难以逾越的精神标杆。

那一天,我真正知道了史铁生先生留给我们的是什么,他一生疾病缠身苦难不断,可他的思考决不是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关注的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灵魂在对抗世界荒诞时的寻找和追问。史铁生的一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和丰满的思想,他的身上,流淌的不是血,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魂。从《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到《插队的故事》,再到《我与地坛》,在先生的笔下写的不是作品,而是一个作家的心灵和良知。

那一天,我耳边不断回旋着先生的话,回旋着先生参透的生死: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无畏的一个人,把生死看得如此超然,把生死视为一个节日。

那一天,我脑子里不断地想,地坛还在,那个在地坛里玩耍的大孩子不在了;奶奶的星星还在,那个看星星的大孩子不在了;遥远的清平湾还在,那个赶牛的青年不在了;合欢树还在,合欢树下那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却已不在了。

那一天,我真正懂得了什么叫“永远活在心里”,这样坚强的一个人,他虽走了,他的精神永远活着,他对生命的执着思考永远活着。这种走,其实算不上离开,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去继续过他自己的日子,那是一条真正通往永恒、通往宁静、通往安详的路。

转瞬,又是一年。

又是2011年的深冬,距离那个冬日清晨修剪桔树的日子,已过去了整整一年。这一年,桔树长得依然好,依然缀满了大大小小的桔子,这一年,对先生的思念依然在。想起作家麦家说:曾几何时,面对朋友关于当今文坛喧嚣浅薄的悲哀质疑,我会习惯性地说,起码还有一位史铁生从星辰之外采来隐秘而芬香的仙果给我们品尝;曾几何时,面对记者对于版税高低的斤斤计较,我会习惯性地说,作品绝不应以稿费多少论英雄。

对于史铁生先生,对于这样一个有着非常人格力量的作家,把他的文字当经典来阅读,是对先生最好的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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