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匹归来的马
仿佛我就是那两根弦子,被弓拉得像马的嘶鸣。
踏破坚冰,飘扬的鬃毛像一面旗帜,与天上的雄鹰一起歌唱大风。
我要叫醒每一棵让牛羊热爱的雀麦草,催着所有的斯日古楞花(格桑花)为小白唇鹿和丹顶鹤装点新房。
这苍凉博大的草原,自由没有栅栏,奔驰没有方向。
在天地衔接的远方,我是一束光,或是由远而近的声响,隆隆地向你奔来。
沿着太阳的手指,向你奔来,是我的梦想!
醉倒在“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气魄雄伟和璞真如画里。
草原如此大气雄浑,天空的蔚蓝压得我的骨头仿佛有声响的裂纹,细细地挣扎开裂。
来的时候,草原是绿色的,我是故意逃避风雪的,逃避目光寒彻、表情坚硬、有着个酒糟鼻子的牧马人的,虽然受尽苦难,但我还是不愿意你看到伤口。
落日的帐外,你细腻委婉,还在搭手眺望我离去的方向?
身影慢慢长成一座路标,我不会忘记,那也是我归来的方向。
被弓扯得滴血,这血只滴在我的心上。
我达达的马蹄,每一声都踢动大地的回忆,我脚上的北风,是最有力的心跳。
风驰电掣,天下都是我的草原?深情悲悯,我努力地控制住伤感,也许只有一丝丝的伤感。
弦子的振动归于平静,草原在眼前突然不见,我才发现自己还是站在长江的边上,你的帐篷竟是这样的遥不可及,我被挡在梦的外面。
“中洲万古英雄气,也到阴山敕勒川。”热爱奔跑和远方的马啊!渴望无边无际,耳边仿佛还有一声忘情的呼喊,是否,我也是在倾听自己的灵魂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