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年少
忙完了这个,又忙完了那个,也不知忙的什么?知命年可能就是忙。
下班后,照样是在烤箱里烤上两个在街上买的农家粉条包子,顺手拿起书桌前放的一本好久未打开的书,胡乱翻了一下,有吸引:病眼少眠非守岁,老心多感又临春。火硝灯尽天明后,便是平头六十人。嗯,白居易的《除夜》。
又要过年了!
贴春联,挂红灯,包饺子是过年的标志。儿时过年的激动,复制了几十年,渐渐地多了很多,慢慢地少了不少。
老家过年要蒸馍馍,况且要蒸很多很多。大人忙前忙后,烧火揉面,贴对联,挂红灯。小孩们惦记着穿新衣服,闹着让大人做花灯。几十年了,永远忘不了一件事:村子里在家的大人千方百计想办法给自己的孩子做新衣服,更是给自家的孩子手工做一个能绑上绳绳拉着的小兔子灯笼,灯笼上还贴上精心剪切的灯须。穿上新衣服,拉上小兔子灯笼,口袋里装上刚从家里“偷”来的花生和柿饼,走在凸凹不平的村间小道上,那才叫春风得意呢。可是,自己的父亲上班不到年三十不得回家,母亲不会做,也忙不过来,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人家的小孩在显摆着。
经过自己的死粘活缠,终于求得一个在村里自己称他叫做“海峰叔”的人,他看我求灯心切,经过几天的打磨,海峰叔也给我做了一个小兔子灯笼,当天夜里我激动得睡不着觉,心里一直在播放着那小兔子灯笼的四个小木轮吱吱咛咛行进在村里的路上,况且是自己拉着的灯笼情景,那得意劲。不可想象。
终于等到了天明,但又急盼天黑。因为等到天黑才能把蜡烛点亮,才能拉着小兔子灯笼在村子显摆。
说实在的话,现在回想,“海峰叔”当时做的小兔子灯笼,是像兔又像狗,似兔非兔,似狗非狗也。但在当时,那可是我的心中宝贝。
天,的确黑定了。我按照早已规划的动作,得意的拉着小兔子灯笼,单怕别人看不见,嘴里还哼着当时最流行的京剧《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的唱腔“穿林海,跨雪原……”。突然,背后有人喊“灯笼烧着了”。我从得意中收回,眼巴巴地看着正在燃烧的小兔子灯笼,因为,灯笼里边的小红蜡被颠倒了……
唉!现在想起也生气。悔恨“海峰叔”做得灯笼不结实,悔恨自己不小心。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儿歌把人从记忆中拉回,眼看又要过年了。看着丹江河闪烁的霓虹灯,它比当年的小兔子灯笼美得不可相毗;彩虹桥上锻炼的人影依旧,他们比当年拉着点着小红蜡灯笼走村路的人幸福万分。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我们的生活中物质一年比一年多了很多,生活一年比一年好了很多很多。但在幸福的时候,似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客厅的电视机开了,是外孙女小悦悦打开的。音乐是:哆啦索——咪啦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