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娘

娘走了，永远地走了。

您老人家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永远没有病痛折磨的地方——天国。如今，我也对娘的“节俭”有了更深的人生感悟，但愿您在那里生活得幸福，别再“省钱”了。

还记得我记事时您跟我说过，您生在抗日战争打响那年，在古运河畔的芦庄村长大。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您也成了姥姥姥爷家八九个孩子中幸存下来的五个“幸运儿”之一。

娘是一个大小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和父亲结婚后生育了我和两个姐姐。我们这些孩子谈及到您，至今总会被“节俭”二字打动。

记得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嘱咐我们别乱花钱，口口声声称自己只是“肚子胀”，吃点药、打点针就行，恨不得马上出院省去那部分费用。可是娘啊，儿不敢告诉您，您当时的病情和花钱已无关系，但儿只能默默地以泪祝福娘在世上多活些日子。

娘的身材瘦小，父亲结婚没几年便远赴东北工作，一家老老小小数口人的生活都靠娘的肩膀担了起来。我还记得，1973年父亲回到德州工作时，我已10周岁了。这些年，娘在务农之余，做泥瓦工、卖冰棍、推人力车，每天的早出晚归成了生活的常态。

感受到了娘的艰辛，我和两个姐姐从小也学着省吃俭用，因为我们深知娘所有的积蓄真的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还记得，有一年的夜，娘干完体力活走着回到家，给我们买来了一筐梨。见到突如其来的“水果”，我们只顾着拿起梨来一顿猛啃，一旁的娘微笑的眼神里透出了泪花。现在，我们真的懂了，您那是高兴、您那是欣慰！可是，就那一次吃梨的“机会”，年幼的我们都没有主动让娘尝一口梨子，这也成了我的终身遗憾。

后来，我们姐弟三人渐渐长大了，父亲也从外地调回了德州工作，娘身上的担子也轻了许多。本想着娘也能和其他母亲一样享享福，让我们这些子女多尽尽孝，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可是如今，我们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噩耗。

2015年5月27日，这天，娘因病住进了人民医院，当CT 片洗印出来时，我们姐弟仨的天塌了：上面清楚地写着“胰腺癌晚期”！打那时起，随着病情的加重，娘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再后来只能是“皮包骨头”……

娘在家就在，娘不在了家自然也就不在了。7月31日，娘永远离开了我们。在殡仪馆，我用当儿子的手给娘侍候了最后一次，看了娘最后一眼，喊出了最后一声“娘”！

娘，您走了，愿您一路走好。您的养育之恩一辈子报答不完，儿子祈求来世能再做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