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
五月是一个万物烂漫生长的月份,一进入五月,渐渐走近了一个无比温馨的主题,那就是“母亲节”。这是从西方泊来的一个节日。不知从何时起,我身边的人,纷纷过起了这个“洋节”。我对于其它洋节,并不感兴趣,但对“母亲节”我却能欣然接受,原因很简单,普天下的儿女,哪有不爱自己的母亲的呢?
跟着“母亲节”一块儿泊来的,是西方人眼里的母亲花——康乃馨。我对于这种花新奇之余,觉得西方人也没有特别高大上,只是跟我们习俗不一样而已。对于中国这样一个重礼仪、重孝道的泱泱文明古国,怎能缺少对母爱的表达?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就有了自己的“母亲花”,那就是萱草。
在我国最早的诗歌集《诗经》里就有这样的诗句:“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朱熹为之作注解:“谖草,令人忘忧;背,北堂也。”谖草,即萱草,又名忘忧草,北堂,是母亲居住的地方。在那个战争频仍的时代,很多儿子不属于母亲,属于国家,他们要常年在外征战。儿子思念母亲,母亲又何尝不牵挂儿子?如果能在母亲住的屋前栽一丛萱草,定能在她孤独黯淡的日子里增添一抹亮彩、一丝慰藉,使母亲能有片刻闲暇忘却思念儿子的忧愁。
从此,萱草便成为中国文人集体记忆里的“母亲花”。历代诗人不乏吟咏者。唐代诗人孟郊就有两首诗写到萱草,其一是《游子》:“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元代诗人王冕写有《偶书》:“今朝风日好,堂前萱草花。持杯为母寿,所喜无喧哗。”
萱草花,代表了中国人的传统审美,朴实无华,不张扬,不造作,然而生命力顽强,就像中国母亲的爱,含蓄而热烈,深沉而久远,蕴藉而醇厚。不同于西方母子间表达爱意的直白和热情,他们会直接说“我爱你”,会拥抱亲吻彼此;中国母子间的爱是含蓄、深沉、内敛的,母亲对儿女的爱,或许藏在那“临行密密缝”的无言的细密的针脚里,或许藏在那落日余晖村头驻足的望眼里,或许藏在那儿女回家热腾腾的饭菜里,或许藏在母亲笑着的泪眼里……